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：爱的代价

    没过一会，学校的广播站，就传来勒令王若霜退学的通知。消息一出，全校师生哗然。

    校门口外。

    辰星眼看着王若霜和她母亲渐渐地消失在人群里，突然悲伤得不能自己。他像发了疯似的，一下子跑进教室，走到讲台上，大吼道：“王若霜被开除了，我和她没戏了！你开心了吧！你满意了吧！……”说罢，辰星一下子伏在桌面上，哭得昏天暗地。

    班上的同学都惊呆了，大家何曾看到辰星哭过！辰星在他们面前，永远都是最积极、最阳光的那个。然而今天，他却哭了！

    不少女生，当场跟着他哭了起来。而男生们则看得心酸不已，纷纷红了眼似的，站起来囔道：“谁干的？谁干的？……”班上一片沉默，谁也没开口承认。

    辰星哭了一会，便走下了讲台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他打开书包，随意地塞了几本书，就要往外走。

    “辰星！你这是打算翘课？”旁边的同学拦着他道。

    辰星点了点头，推开了那位同学的手，什么都没说，径自一个人走了出去。班上的同学看着他萧瑟的背影，都有种说不出的难过。

    雨馨站起来，冲出教室，拦着他道：“辰星！虽然我知道你很难过，但是，你答应我别干傻事好吗？”

    辰星对她说了声“谢谢”，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楼梯间走去。

    “班长！……”

    不一会儿，小葵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，跟着她一起跑了出来。雨馨本以为她只是来目送一下辰星的，没想到她出来后，就追着辰星，一下子匆匆下了楼。

    雨馨怎么能坐视小葵独自离开不管呢？于是，她也跟着匆匆跑了下去。

    雨馨走下教学楼时，辰星和小葵已经走远了。害得她不得不迈开步子，一阵拼命地疾跑。直到跑出校外，才堪堪把他们追上。

    雨馨刚要走上去拉住小葵时，小葵突然朝辰星大喊了一声：“辰星！照片是我贴上去的，对不起！”。雨馨惊愕得瞬间愣在原地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辰星闻言，一下子转过身来，走到小葵面前，沉声问道：“你刚刚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……对不起！”小葵瞬间慌得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？为什么？”辰星拧着小葵的衣领，状若疯狂似的朝她怒吼着。

    小葵顿时被他凶巴巴的样子吓坏了，只会一个劲地说“对不起！”。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，我只想知道，为什么？”辰星拧着她的衣领，不停地晃动着，眼神里的那股凶光，比饿狼的眸子还可怕。

    “因为，因为……”小葵鼓起很大的勇气，才开口喊道：“因为我喜欢你！非常、非常的喜欢你！”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你的喜欢。”辰星一把将小葵狠狠推倒在地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。

    “蓬”地一声，肌肤擦过地板后，传来火辣辣的痛楚，疼得小葵直掉眼泪。她顾不上自身的疼痛，爬起来后，又往辰星追去。只是，无论她如何恳求，辰星都对她不屑一顾。直到被辰星一次次摔倒在地，再也爬不起来了，她才抱着旁边的一棵树干，哭得昏天暗地。

    “小葵！”雨馨走到小葵身边，本来想责骂她几句的。可是，一看到小葵浑身的擦伤，她的眼泪，就忍不住地掉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小葵！你怎么这么傻呢？”雨馨蹲下身子抱住她，任小葵在她怀里痛哭流涕。

    人们常说：世界上最残忍的事，莫过于你向对方表白心意后。对方非但不领情，还要把你的心，狠狠踩在脚下，踏成肉泥。

    而此刻小葵的心，肯定被辰星伤得支离破碎，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了。

    “轰隆”一声，天空电闪雷鸣，乌云翻滚。

    “小葵！快下雨了，我们走吧！”雨馨试图着拉她起来，可小葵怎么也不肯起身。

    “小雨！你别管我了，我已经没脸见人了。”

    雨馨怎肯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，拼命地拉她起来。

    没过一会，豆大的雨滴就“哗啦啦”地掉落了下来。雨水一滴滴地，打在小葵苍白的脸上，让人分不清那是雨，还是泪……

    雨馨匆匆跑到附近的小卖部，买了把伞后，撑在两人头上。然后掏出手机，喊了苏木和许慕白，才把小葵背着去了学校的医务室。

    等小葵的伤势处理好了，苏木拉着她，走出医务室，询问原因。雨馨把事情的经过，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一遍后，两人都听得唏嘘不已。

    雨馨透过窗，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小葵，却只看到一张眼神空洞的脸。或许，我们的青春里，都会不可避免地，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。只是，有些人选择了沉默；有些人选择了放错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中午，王若霜独自一人，到学校办理好了转学手续。刚走出办公大楼，她就遇到了等候在门口的辰星。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会，王若霜回避了他的眼神，低着头，匆匆从他身边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若霜！”辰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，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恳求。

    王若霜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，瞧着他冷声道：“辰星！昨天我就跟你说的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了，我们已经分手了！从此以后，我们俩各不相干，谁都不欠谁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，我没同意！”辰星像个小孩子似的任性地道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！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，我只是过来通告你一声而已。”说罢，王若霜一甩头，就准备离去。

    辰星知道留不住她，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道：“至少，让我送送你吧！”

    王若霜身子一颤，再也没有说出什么狠话来。

    两个人沿着林荫道，一路沉默地往校外走去。辰星突然转过身来，开口问道：“能告诉我一下，你转到哪个学校去了？”

    王若霜凄然一笑道：“像我们这种家境一般的学生，还会有很多选择吗？”

    “到底是哪个学校？”辰星低吼道。

    王若霜沉吟了一会，才开口道：“十三中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谁让你去那个烂学校的！”辰星顿时怒了，拉着她往办公大楼走去道：“走！我带你去跟那个校领导说说理。”

    王若霜一下子甩开他的手道：“对不起！我们很熟吗？”

    辰星呆瞪着王若霜，表情瞬间木然。他徒然地叹了口气，双手插兜道：“走吧！”

    王若霜凄然地笑了笑，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快走出校门口的时候，他们在一棵梧桐树下，遇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小葵。

    辰星一看到她，一股怒火就直涌上心头。他走到小葵身边，朝她冷喝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？滚！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。”

    小葵的眼泪，瞬间就掉下来了。她擦了擦泪水，一言不发地走到王若霜面前，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王若霜！对不起！都是我的错！随便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，我该死！我该死……”说罢，小葵竟当着众多人的面前，向王若霜磕起头来。

    路过的同学，纷纷停下脚步，不停地对小葵指指点点。不一会儿，现场就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。众人议论纷纷的，说啥的都有。

    王若霜瞥了一眼小葵，淡然问道：“打你、骂你，我就能重新回到学校吗？”

    小葵听得一脸莫名其妙的摇头。

    “既然回不了学校，那我打你有何用？”王若霜说着，再也没理会小葵，径自一个人往校外走去。留下跪在原地的小葵，不停地对着她的背影说“对不起！”

    刚跨出大门，他们就在校门口，遇见了一大群高一五班的男生和女生。众人看到她，齐声喊道：“嫂子好！”

    这道平时让她羞于启齿的称呼，此刻却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。她对众人摇了摇头道：“对不起！以后我不再是你们嫂子了，大家保重！”说罢，王若霜对众人挥了挥手，转身掩面而泣地跑开了。

    “嫂子走好！”众人集体喊了一声。然后辰星一路追随着她，直到两人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。

    小葵出卖了辰星的消息，最后还是在班上不胫而走。除了雨馨外，班上的同学对她，几乎都是冷眼相待。班上不管出了什么事，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往她身上泼。

    小葵这才体会到，什么叫人情冷暖、事态炎凉。她在班上，除了雨馨外，再也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。小葵每次都躲在暗地里，偷偷的哭，任雨馨怎么安慰她都没用。

    “小雨！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。这样下去，我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崩溃。”这句话，小葵一天不知道要对她重复几次。

    第二天中午，去食堂吃饭时。雨馨前脚刚离开小葵几步，周围的那干学生，突然把碗里的剩菜剩饭，统统往小葵身上泼。那一刻，诺大的食堂里，只有小葵凄凉的哭声，如同一阵绝望的悲鸣。

    小葵在那天中午，就收拾书包，匆匆跑回家了。一连三天，都没看到她来学校。直到第四天，雨馨才不经意从别人嘴里，知道她回来准备转校了。

    雨馨在办公大楼门口等了半天，才看到小葵一脸落寞地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小葵！”雨馨走上前去，喊了她一声。

    小葵一看到她，就冲过来，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。雨馨一边拍着她的肩膀，一边安慰道：“小葵！别哭！相信我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嗯！”小葵擦着脸上的泪痕，跟她一起走出了校园。

    临别的那天中午，除了雨馨，周围一个来送别的同学都没有。候车的站牌前，小葵抱着她，哭得昏天暗地。

    “小雨！你知道吗？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读完高中三年。可是，我却再也没有机会了。记得帮我跟辰星说一声“抱歉”，那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傻事。还有，你一定照顾好自己。虽然高中我们不能在一起了，可是，我相信大学我们还会重聚。再见了！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……”

    雨馨挥着手，直到公交车越走越远，直到小葵的面容，再也看不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