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九章：表白

    “哒哒哒……”

    一连串急促地密织的脚步声，在校园里的走道上不停地回响着。小佐喘着粗气，绕到操场的跑道上不停奔跑着，直到精疲力尽时，他才跟瘫痪了似的，一下子跌坐在跑道上躺了下来。

    寒冬未退的跑道上，地板僵硬得跟冰块似的冰冷。小佐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，脑子里混乱得一塌糊涂，朵朵她们的话，像一个梦靥般，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，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。小佐掏出手机摁了一下接听键，然后真真焦急的声音就传过来道：“小佐哥哥！你在哪里啊？我找遍了整栋教学楼，怎么都没看到你？”

    “没事！我在操场上跑步，等会就过去。”小佐说着，一下子就把电话挂了。一个人躺在地上，看着头顶冰冷的天空，整颗心仿佛都跟着冻僵了。

    “小佐哥哥！你在干嘛？你怎么一个人躺这里啊？……”没过一会，童真真就迈着小碎步，一路小跑地走了过来。她蹲下身来，一边吃力地扶着小佐，一边不停地埋怨道。

    “别扶我！让我躺会！”小佐摇着头，拒绝了真真的好意。奈何童真真一点都没听进耳，硬要拉着他起来不可。小佐无奈，最后顺势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小佐哥哥！你今天怎么了？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？”童真真一边为他拍打着灰尘，一边埋怨道。

    “没事！我就是一时想不开而已，等会就好了。”小佐若无其事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，然后跟童真真一起往教学楼走去。走到半路时，小佐突然停下来，瞧向童真真问道：“真真！你会是我一辈子的好妹妹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当然！”童真真毫不犹豫地点头道。

    “那我也是你一辈子的好哥哥吗？”小佐接着问道。

    “对啊！这不是明摆着的嘛！小佐哥哥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？”童真真望着小佐，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“可是！可是……”小佐喊了两句“可是”，硬是没把后面的内容说出口。

    “小佐哥哥！可是什么啊？”

    小佐扭头瞧着一脸纯真的童真真，直接豁出去道：“可是，朵朵她们硬要说你喜欢上了我。她们说，你把我当成了男朋友一样爱着我。真真！你说这话是不是很可笑啊！”小佐说完后，一眼都不眨地盯着童真真，希望能从她的眼神里找出答案。

    可是，童真真听完后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她低着头，渐渐沉默了下来。许久，童真真才抬起头来，鼓起勇气盯着小佐道：“小佐哥哥！其实，朵朵他们说的没错！我…确实是爱上了你。而且，已经很久很久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真！你别开玩笑好吗？”小佐盯着童真真，难以置信地摇着头。

    “不！我没有开玩笑！”童真真一眼不眨地盯着小佐，很认真地道：“小佐哥哥！其实我想对你说这些话，已经很久了。只是，我一直开不了口。”

    “还记得小时候，有一次，你曾无意中跟我说，等长大了，就让我当你的新娘。虽然那时我们都很小，可是，那句话我从来没有忘记过。我一直在等我们真正长大的那一天，然后等你来实现这个诺言。”

    “小佐哥哥！我是真的很喜欢你！这种喜欢，不仅包括一个妹妹对哥哥的喜欢，还包括了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的喜欢。小佐哥哥！你能听懂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！真真！你说的，我都听不懂！你在骗我对吗？”童真真突然的表白，让小佐一时间怎么也接受不了。

    “没有！我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。这些话我已经搁在心底很久了。今天，我就要全部说出来给你听。”童真真也算是豁出去了，冲过去，一下子搂紧小佐，歇斯底里地喊道：“小佐哥哥！我爱你！小佐哥哥！我爱你！……”

    小佐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的童真真，突然天都塌下来的奔溃感。就像生活在水里的鱼，突然被人捞上了岸，强烈的窒息感，让他瞬间变得无法顺畅呼吸。

    “不！真真！我们不可以！我们是兄妹！”小佐一点点地挣开了她的拥抱，任童真真怎么努力地哀求，也无动于衷。直到最后快挣脱她的怀抱时，童真真早已泪流满面了。

    “真真！别这样！我们不可以！”小佐一边拭擦她的泪水，一边安慰她道。

    只是，再多努力、再多哭泣都是徒劳的！小佐挣脱她的束缚后，转身就掉头离去了。留下童真真一个人瘫坐在操场上，哭得昏天暗地……

    那个冬末的下午，整片天空，仿佛都失去原有的湛蓝，变得一片灰暗。他们的青春，他们的花季……都选择在那一天，凋零了所有的色彩。

    小佐一跑回教室后，就碰到站在门口的小雅。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触了一下后，小佐慌乱地低下头，一个箭步冲进教室里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
    是什么样的悲伤，让两个原本相爱的人，变得如此陌生。与小佐擦肩而过的那刻，小雅似乎能听到心房的某处，传来“呯”地一道碎裂声。很轻、很微……轻微得，似乎能让人忽略不计。可是，心…却突然突然变得很痛、很痛，泪水也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。

    小雅努力擦掉流淌在脸颊的泪水，然后跨步走进教室，就看到小佐趴在桌子上，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着，正在做无声的哭泣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小雅突然被震撼得无法言语。或许，什么样的背叛，终有一天，都能得到原谅；什么样的悲伤，终有一天，都可以选择遗忘。

    没过一会，小雅就看到童真真也迈着步子，走了进来。不过，她的眼眶通红一片，明眼人一看，就知道她哭过。

    童真真一走进教室，就抬眸朝她瞧来，那冰冷、复杂的目光，吓了她一跳。幸好童真真的目光一触即收，下一秒，她的心思就全部停留在了小佐身上。

    童真真移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。小佐一看到她，身子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。不过，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。坐起身来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，看书、写作业……

    童真真抬起头来，幽幽地瞥了他一眼，没有开口说话。她自顾自地拿起一本练习册翻阅着，整个人像个丢了魂似的木偶。

    那天下午，小雅也不知道如何熬过去的，只是感觉时间特别漫长。一个下午，仿佛度过了一个冬季，一个漫长的酷寒……

    下课铃一响，她便迅速收拾好背包，站了起来。扭头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佐，发现他还在写作业，连眼尾都没瞧她一眼，心里未免有些失落。

    小雅背着书包刚跨出教室，童真真就紧随其后地跟着走了出来。擦身而过的时候，童真真碰了碰她的手肘，说了一句“王小雅！我有话跟你说。”。说完，也不顾她的意见，自顾自地先走了。小雅看了看她的背影，犹豫了一会，还是跟着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两人在走下教学楼，在校园里七弯八拐地走了一阵后，在一座花圃旁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童真真转过身，盯着小雅道：“王小雅！今天是不是你把我喜欢我哥的事，告诉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！是我！”小雅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缠。因为无论是谁告诉小佐的，结果都是一样。

    童真真闻言，竟意外地笑了一声道：“谢谢！其实，一直以来，这些话我都不敢跟我哥开口，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。不过，既然你们都说出来了，我今天就索性跟他表白了。虽然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，不过，我相信小佐哥哥选择的人，一定是我。因为无论从感情的深厚程度上来讲，还是从相处的时间长短来讲，你都不如我。”

    “不！我觉得你错了。”小雅顿了一下后，才续道：“爱一个人，其实与你说的那些都无关。有些人，一眼就是一辈子；有些人，相处一辈子，也不一定有结果。”

    童真真顿时气得不轻，她杏目圆瞪地盯着小雅，气势凌人地道：“王小雅！我劝你最好知难而退。小佐哥哥与我们家是三代之交，门当户对，你现在不罢手，将来总有你哭的那一天。”

    小雅闻言，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道：“我想了一个下午，我真的想通了。如果有些东西是属于我的，我一定会努力去争取；如果他最终不是我的，我也不会后悔曾经拥有过。”

    “你！”童真真顿时气坏了，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小雅，气急败坏地道：“好！王小雅！你有种！我发誓，你跟小佐哥哥绝对没有任何结果。”说完，童真真一个箭步冲过来，狠狠地推了小雅一把。

    小雅猝不及防下，痛呼了一声，一下子摔倒在地。等她坐起身来的时候，只能看到童真真匆匆离去的背影。

    小雅忍着痛站起来，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委屈。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，就像悲伤染红了天空，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呜鸣……